来要：第三维度
    编译：王健亨

    戴上虚拟现实头盔，我不再是Aaron Souppouris，我是一个女人，一个陌生人。我盯着手中的面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面具的纹络和曲线但那双手却明显不是我的双手。我照了一下放在我面前的镜子却发现那是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而且在“我”的嘴唇上还有一个闪闪发光的唇环。这不是一个梦，不是幻觉甚至不是一个视频游戏。这是The Machine To be Another（简称MTBA，一项由媒体实验室机库和西班牙巴塞罗那庞培法布拉大学研发的艺术装置。它被设立在西班牙萨瓦德尔L’estruch文化中心。）。

    我们一直在寻找新的联系方式：电子邮件，短信，Twitter（是国外的一个社交网络及微博客服务的网站，是全球互联网上访问量最大的十个网站之一），Facebook（Facebook是创办于美国的一个社交网络服务网站，于2004年2月4日上线。主要创始人为美国人马克·扎克伯格），Instagram（是一款最初运行在iOS平台上的移动应用，以一种快速、美妙和有趣的方式将你随时抓拍下的图片分享彼此），WhatsApp（WhatsAppmessenger，是一款目前可供iPhone手机、Android手机、Windows Phone手机、WhatsApp Messenger、Symbian手机和黑莓手机用户使用的、用于智能手机之间通讯的应用程序）。

    随着科技的发展，与朋友的联系方式变得越来越方便简易，无论是近程还是远程，无论你身在何处。外科医生可以进行远程手术操作，身处海洋两岸的生意伙伴可以把交易敲定，数以万计的人使用Skype（中文名：讯佳普是一款网络即时语音沟通工具，其具备IM所需的功能，比如视频聊天、多人语音会议、多人聊天、传送文件、文字聊天等功能）和其他工具使他们身影出现在在世界各地。然而，这些“存在”通常是一个一维的体验。尽管爱德华 斯诺登（Edward Snowden，美国国安局前雇员、“棱镜门”泄密者）曾以“远程操控”机器设备的形式，“现身”设在加拿大温哥华的著名“TED”演讲大会现场，但那种远程交互仅限于视觉和听觉。我们想要的是一种非常真实的临场感。

    BeAnotherLab是一个专注于体验表演的小团队，他们演示一个人通过另一个人的角度来观察世界以提供与其它人的生命故事相互的可能性，促进了人们换位思考和自我理解的理念。他们的性别交换实验（Gender Swap）通过使用Oculus Rift，以及一系列第一视角的摄像机，系统产生了伴侣A能够看见伴侣B佩戴的护目镜所记录的世界的幻觉，反之亦然。这组被试者伴侣的一员被称为用户，另外一人则被称为执行者。通过头戴显示器护目镜，用户被展示了从执行者视角所拍摄的视频流。每一对伴侣都同步了各自的运动。（你看一下视频就懂了）不过，虽然该实验做了头条新闻，但它也仅仅是代表着他们向目标努力的一小步。在MTAB的帮助下，一个残疾的芭蕾舞舞者可以再次用“她”的腿来跳舞。在各种情况下，BeAnotherLab收集实验所反馈的影响和效果。

    我的性别交换演示设置很简单：我带着Oculus Rift，而表演者的胸前安装着一个摄像头，这个摄像头的运动与我的头部运动对应，所拍摄的画面也直接转达到我的头戴式耳机上，然后表演者通过实时性的模仿模仿我的动作和姿势让我误以为她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而视频的连接又让我误以为她的视野就是我的视野，以此来达到性别的交换。在我仔细的检查了与表演者的定位后，我把Oculus Rift放在了我的头上。

    然后我被要求闭上眼睛，语音是通过耳机播放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向我介绍了她自己，她叫诺玛（Norma），29岁，是一位来自德国的人类学家，在这次演示中作为我的表演者。在我睁开眼睛之后，我依然处于原来的房间之后，但看房间的视觉角度却与我带上Oculus Rift之前不同。我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发现这根本不是我原先的双手，我的双腿也不是原先的双腿。当我慢慢地移动我的肢体，这些肢体也一样反应着我的运动。通过Oculus Rift我看到菲利普·贝特朗（Philippe Bertrand，BeAnotherLab艺术家之一）接近我。他冲我挥挥手，并走过来和我握手。当我拉住他的手时，我感觉这错觉太真实了。诺玛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的的耳中，但视觉、听觉甚至触觉所带来的惊讶令我暂时忘记了去思考。她的声音，讲述着她对于女权主义和自我形象的看法，通过这个性别交换的方式成为了我的意识流。

    大约三十分钟后，我已经观察了好几个与诺玛有关的物体。并有机会在镜子面前审视我新的面孔。然后我被要求再次闭上眼睛，重新进行定位，演示者与我面对面。在我睁开眼睛之后我看见了我自己就站在对面，并且我还与自己进行了握手完成了实验的最后一个环节。对于短暂的瞬间，我真的忘了我是谁，我在哪里，以及发生了什么事。我成为了诺玛，随着我整理自己的思路，复杂的演示变得慢慢清晰起来。一共有四个人参与了实验，在这种情况下，BeAnotherLab联合创始人丹尼尔·冈萨雷斯·弗兰科（González Franco）在伯特兰 （Bertrand）与诺玛互动的时候站在我面前，像镜子一样映射伯特兰的每一个动作。通过Oculus Rift让我觉得我是在与贝特朗（Bertrand）而实际上我是在与佛朗哥握手。视觉可以提供我们大部分的感觉输入，但触觉是建立这种非常具有可信度错觉的关键。   

     我们通过触觉来构建临场感的想法其实很早就存在了，网真技术（Telepresence，也叫智真技术，是一种近几年出现的将视频通信与沟通体验融为一体的远程会议技术，具有真人大小、超高清晰、低延时的特点，其注重的是真实面对面沟通的效果，实现过程涉及到网络、通信、会商环境、功能应用等多个方面，最终呈现给会商参与者的是一种与事务应用相结合的一体化真实沟通体验）最初由未来学家帕特里克贡克尔（Patrick Gunkel）创造，由麻省理工学院人工智能实验室的创始人马文·明斯基（Marvin Minsky）推广。由马文·明斯基在1979年所发表的一篇文章写道：“要建立真正的telepresences，我们必须提供更自然的感觉通道 - 触，压，纹理和振动。必须了解哪些感官缺陷是最不能容忍的。”明斯基坚持将网真应用到工业上，他认为这可能会创造一个更安全，更高效工业景观，但随着技术的进步和人们的需求变化，我们也需要更加强调人对人的互动。

    我所经历的机器的迭代也仅仅体现在其演示的功能上面。贝特朗（Bertrand）认为对于这种类型的临场感变革很可能是巨大的，他表示：“正如我们所看见的，这台机器可以促进人与人之间的换位思考以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偏见和误解。这令人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却又非常有效。”贝特朗的初步意见和我的个人经验完全吻合。联想到我的表演，当时我问了很多问题想要了解从她（表演者）的角度来看这个演示是什么样的。触觉欺骗和第一人称视角联合起来能够建立非常真是的临场感，这真的会让你觉得你的精神进入到了别人的身体里。这样就可以很容易理解伯特兰(Bertrand)和BeAnotherLab为什么如此相信它拥有能够在陌生人之间建立同理心（就是进入并了解他人的内心世界，并将这种了解传达给他人的一种技术与能力）的能力了。

    其中已经被BeAnotherLab广泛探索出的一个区域就是性别认同。他的性别交换演示已经被收看了数以万计次，并且引起了关于跨性别议题这种在出版物中很少被提及的议题的谈论。软件开发商杰西卡(Jessica Janiuk)在带上Oculus Rift体验了一次性别交换经历之后，这次经历感受就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海里难以忘却，她对于MTBA（The Machine To be Another）拥有如此神奇的能力感到非常的兴奋。杰西卡说：“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这个研究在未来很可能就走上帮助人们互相理解的道路，对于大家来说，这项研究将成为一次独特的体验，我认为它能够帮助人们真正的建立同理心。”

    另一个体验过MTBA的是伊恩·罗伯特·考克森（Ian Robert Coxon），一位南丹麦大学的教授。他的研究集中在生态护理 - 就是试图理解他人的感受和经历以为他人的需求做出更好的设计。考克森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他告诉我们：“了解对方对于我的研究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们正在不断寻找各种方法去理解、感受别人。对于他们的世界我们到底能够接近到什么程度？”多考克森目前正在围绕患者进行卫生医疗机构的研究，考克森希望通过更好地了解患者的问题，这就需要我们设计出一套能够在个人层面上提高医疗保健体验的系统。考克森试图完成与我相同的演示，虽然他在这方面经验比较欠缺，但他对此具有非常高的热情。他解释说：“在很多方面，我感到了失望。因为我有着比现实技术水平更高的期望，我希望能够把我的思想嵌入到诺玛的大脑中，以此来理解她的感受。”

    考克森也短暂的失去了自我，在带上头戴显示器后，他凭借着记忆向他的左面看去，以为能够看到诺玛，却没有看到任何人。考克森解释说：“这是迷失方向，伯特兰让我向右边看，当我转过头却看见了自己，我将这称为本体迁移。欺骗了我的身体，让我以为我在诺玛的位置。总结了这件事情的经过，我才理解我实际上是在诺玛的左侧。然而，虽然这个转移很小，但它显示了这项研究向前迈进的可能性。他让我意识到了一定量的转移是可以实现的，如果我能够对此得到更多的了解，并进行深入的探索也许我就可以探索别人的思想。”

    毫无疑问的是，该机是很符合现在社会需求的并且发展空间很广阔，但这需要投入更多的研究和资金，但BeAnotherLab得资金并不是很富足。这项实验是开源的，（根据开放源码促进会，Open Source Initiative，OSI的定义，可将开放源码定义为：“开放源码通过支持源代码的独立同业互查和快速发展演变提高了软件的可靠性和质量。要通过 OSI 认证，软件必须在获得许可证的情况下发布，该许可证可保证免费读取、重新发布、修改和使用该软件的权利。”）其设计很容易被复制，而且成本很低，只需要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个Oculus Rift开发工具包，，一个简单的Arduino板，和一个旧的PlayStation Eye摄影机任何人都能够建立自己的实验演示。这些零件的总金额估计也刚刚€500（约695）而已。不幸的是，四个人的团队分散在巴西，哥伦比亚，法国，爱尔兰，使得聚在一起为一个艺术集体演示实验，即使是一项重大的投资，也不能够扭亏为盈。

    意识到财政问题，考克森正试图找到一种方法使得BeAnotherLab融入到他的研究以促进实验进度的推进。就算团队近期就能够获得资金，但如果想在短期内就真正的扩大其研究，这是不可能的，即使申请的拨款明天就能够批准。但如果能够找到自己的伙伴，这对于团队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这样可以更迅速的扩大其研究。这个扩展会是什么样子的？目前，BeAnotherLab团队专注于寻找新的合作者一起进行研究和新领域的探索。与残疾人的接触，让这个团队产生了关于该机器对于神经康复治愈潜力的极大兴趣。并且他们已经考虑制定一套方案来治愈厌食症患者。

    这个机器可以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么？从另一个人的角度来看世界，这是一个很震撼的体验，这让我看到了其巨大的发展潜力。如果你能更好地了解对方，难道你就不能更好地了解自己？如果你可以通过对方的眼睛看世界，那么我们就可以同住在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