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游戏公司Schell Games成立于2002年，在VR游戏领域除了代表作《I Expect You To Die》系列外，还打造了近年的热门VR社交游戏《Among Us VR》，今年还有待发售的新作《Silent Slayer: Vault of the Vampire》。

Schell Games的CEO Jesse Schell在3月的GDC 2024大会上发表了演讲——相关阅读：MR技术在4个领域可能产生杀手级应用 

在接受海外媒体采访时，他谈到了VR产业的现状以及对未来的展望。Schell表示：“我们知道Quest头显的销量大约在2000万-3000万之间，这相当不错。现在Quest销量似乎比Xbox还多（*注），这看起来很不错。而且有很多人都在玩这些VR游戏并喜欢它们。”

（编注：Xbox初代游戏机的销量约为2400万；截至2024年2月，Xbox Series X|S系列主机的销量估算为2770万。）

“我们看到了许多持续的增长，随着（头显）价格的下降，我们看到的最大增长点是年轻的青少年真正进入了这个领域。你会发现Quest Store里人气排名第一的游戏是Another Axiom的《Gorilla Tag》，它深受青少年的喜爱。因为孩子们太活跃了，他们坐不住，所以他们喜欢游戏的物理性。”

他还提到了VR游戏的质量，指出《阿斯加德之怒2》在去年12月获得了IGN的满分10分好评。

Jesse Schell（图源：网络）

对于开发者来说，与普通PC或主机游戏开发相比，VR绝对不是“红海”。Schell指出Meta为Quest用户设置的不寻常的双商店模式（App Lab和Quest Store）有助于解决开发者常见的可发现性问题。

Schell说：“典型的情况是，我们拥有一个精心策划的商店，但要进入商店却非常困难。Nintendo Switch就是这样起步的，Steam也是如此。然后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想，‘够了，把大门敞开吧’。然后商店就变成了垃圾作品泛滥。这就是我们遇到疯狂的竞次（race-to-the-bottom）问题和整个可发现性问题的地方，这对开发者来说太难了。”

但Meta有其标准策划的商店Quest Store，也有专门为实验性和开发中产品而设的App Lab。Schell说，后者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无所不包”的商店，但Meta也会不时地将精选的游戏引入其更精心策划的商店中。

Schell说：“他们在Oculus Go上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大开方便之门，让很多东西都进来了，用户在尝试之后就会说，‘我试过一款VR游戏，但很糟糕’。是的，因为它没有经过精心策划。他们意识到，为了Quest，要确保用户玩到的所有游戏都是高质量的。这样做似乎效果不错，而且对开发人员肯定有帮助，因为这避免了逐底竞争的问题。”

他指出，Schell Games的第一款VR游戏《I Expect You to Die》于2015年推出，当时的售价为25美元，现在仍以该价格出售。在Schell Games的VR游戏战略中，销售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但与降低标准售价的压力并不相同。

Schell说：“我们不需要降价，也不必强迫它变成免费游戏或其他挤压开发商的东西，因为大家都明白，这是一个好东西需要花钱的市场，使得开发商可以持续发展。我相信这不会永远持续下去，但就目前而言，它做得很不错。”

Quest Store（图源：网络）

即使VR目前在很大程度上依赖Meta及其亏损导向的发展方式，但Schell认为这种依赖情况只是暂时的。

他说：“Meta肯定是领导者，但从长远来看，竞争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在他们取得如此成功的情况下，其他公司不会让他们永远独占市场，这就是为什么Apple Vision Pro会出现，其他事情似乎也在发生。看起来，在未来一两年内，我们将开始看到这个市场上发生有意义的竞争。”

Schell对VR的未来持乐观态度，他说VR市场已经成熟，今后VR头显将继续出现并得到支持。他预计，VR头显仍将在游戏领域占据重要地位，但远非主导。

Schell表示：“我不会预测2040年之后的情况，但我认为在未来15年里，VR有可能占到游戏产业的15%左右。我觉得不会超过这个数字。在那个时期，VR会取代平面屏幕吗？我不这么认为，但我确实认为它将成为该行业健康发展的一部分。”

他将传统游戏和VR游戏之间的关系比作电影和电视之间的关系。Schell说：“电影更加壮观——屏幕更大，场面更大——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因为它并不方便。我认为VR也是如此。它更壮观、更身临其境、更惊险刺激、更富有情感，但其中有些元素并不那么适合日常生活。它不会成为产业的最大部分，而只是最身临其境的部分。”

他还将混合现实与虚拟现实区分开来，并特别看好混合现实作为儿童娱乐的潜力。

Schell说：“如果你告诉一个孩子，‘戴上这个头盔，现在你就可以到外面和皮卡丘一起踢球了’，他们绝对会欣然接受。跟成年人说呢？‘不，我不想这么做。’成年人不会这么玩。但孩子们玩的是身体力行、是想象力，而MR正是一种同时拥有物理和想象力的技术。”

“对于混合现实游戏来说，100%都是关于孩子的。这很奇怪，因为游戏行业不喜欢孩子，不把孩子当回事。每个人都对Roblox嗤之以鼻，比如说‘哦，那不过是些愚蠢的儿童玩意’。但现在它已经市值数十亿美元，玩家们却说‘不，那不是真正的游戏’。但这些孩子都会长大，你会看到它像潮水一样彻底改变游戏文化。”

混合现实游戏《LEGO Bricktales》（图源：网络）

自从智能手机超额兑现了改变世界的承诺之后，我们看到了一连串的技术趋势——VR、AR、区块链、云流媒体，以及现在的人工智能——它们都取得了不同程度的成功，但还没有显示出像许多倡导者所承诺的那样具有颠覆性。

Schell引用了“斯特金定律”（Sturgeon's Law）——科幻作家Theodore Sturgeon在被问及为什么90%的科幻小说都是垃圾时，回答说所有领域90%的东西都是垃圾。Schell表示，总是会有成功和失败的时候，当智能手机这样的产品获得成功时，投资者就会认为他们可以参与到类似颠覆性产品的研发中来，从而产生更大的风险偏好。

而且，尚未改变世界的东西并不意味着永远不会改变世界。他举例说，视频会议这个想法从20世纪60年代就开始出现了，但一直没有成功，以至于在人们需要大量远程工作之前，它成了一个笑话。

Schell表示：“仅仅过了60年时间和一场全球疫情，现在视频会议已经成为了现实。因此，很多时候这是一个时机问题。你必须从这个角度来看待它。你不知道是现在就准备好了，还是需要再过10年？40年？上世纪80年代，我做过很多人工智能方面的工作，当时人们都说‘这是垃圾，永远不可能成功’。只是花了40年时间，就证明了它是可行的。很多时候，这是一个时机和视角的问题。”

对Schell来说，VR就是这样，他从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接触这项技术，曾担任迪士尼幻想工程VR工作室的创意总监，甚至在Oculus Rift问世并掀起当前大众市场VR浪潮之前，他就在卡内基梅隆大学教授过VR课程。

“这只是一个视角问题。”Schell说，“你不能指望每一项新技术都能改变世界，都能卖出30亿台。这是不现实的……我的看法是，要搞清楚每项技术如何适应这个世界，现在是它的时代，还是在更远一点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