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光十色的洛杉矶卡拉巴萨斯最核心地区的一处豪宅里，前职业足球运动员、现色情演员杰伊·斯凯斯（Jay Smooth）正跨坐在对手演员的身上，你可以看到他发达的胸肌，前额沁出了细小的汗珠。

“开拍！”导演大声说道。正在进行拍摄的豪宅距离贾斯汀·比伯和卡戴珊家族的豪宅只有几英里。与色情片中常见的猛烈而又仓促的镜头不同，他轻轻地抬起了对手演员的腿并来回揉擦。“你太美了，我想要亲吻你，让我抚摸你的双腿，还有你的双脚，”他低声说道，同时用他那淡的瞳孔盯着相机，“为什么我们不经常这样做呢？我喜欢这种抚摸你身体的感觉。” 随着镜头的延伸，他的动作从抚摸到口交，再到进入，每个动作都伴随着亲吻、爱抚和赞美，这一系列动作都是由洛杉矶的性治疗师Holly Richmond博士精心设计的。她开创了VR（）色情片的新浪潮——专注于寓教于性，帮助女性在一个安全的空间中探索每一个体位和新奇的想法。

她说：“这是虚拟性学（Virtual Sexology）的第二季。女性也有需要探索的欲望，这些是她们体验这些欲望并享受其中的一种方式——这是一种更具隐私性的体验方式。”女演员们确实很乐在其中。凯蒂·摩根（Katie Morgan）曾经是HBO的一名主持人，如今则是色情片女星，在一次拍摄后，她斜靠在墙上，伸展出她那小麦色的细瘦双腿，向我们说道：“通常在拍摄后我会立刻去洗澡，但是现在我不再会感觉不舒服了，反而觉得很满足。” 这次拍摄的色情片是一部续作；虚拟性学系列的第一部是以男性视角进行拍摄的，教导了男性控制和延长性高潮的方法。它也是目前BaDoink制作的影片中（大约有五百多支影片）下载量最多的虚拟现实影片。但当天的拍摄是从另一个角度进行的——一切都是关于满足女性的需求。 这对色情公司BaDoink VR来说是一个新的发展空间，但据该公司称，这一领域有着巨大的潜力。导演迪诺拉·埃尔南德斯（Dinorah Hernandez）说：“今年是属于女性和VR色情片的一年。我们的大多数影片都以18到30岁的男性为目标观众，但是女性对性幻想有了更加开放的态度，对VR也是这样。用VR正好可以探索更多的性幻想。”

整个行业都呈现了这样的发展趋势。色情电影资源综合网站PornHub上，女性占所有游客访问的比例达到了约26%，而虚拟现实色情片的搜索量较去年上升了超过650%！纽卡斯尔大学的研究人员最近发表了一篇文章，讨论VR色情片可能会带来的问题，但同时补充道，如果合理地加以利用，无论是从男性还是女性的角度来说都是有益的，VR色情片可以使人们获得新的体验和更大的自由空间。研究员马修·伍德（Matthew Wood）则称：“在我们的调查中，有观众提出，VR可以提供更多象征性的感官体验，更加强调细节和性交过程中双方的关系。” 大约在去年的这个时候，笔者曾写过一篇文章，指出市场上缺乏针对女性的虚拟现实成人影片，但令人欢欣的是这一缺口已经被补上了。毫无疑问，成人影片领域很大程度上仍然以男性需求为主导，但是随着来自各种消费者的VR色情影片需求的增长，越来越多的女导演正在加紧创造以女性为目标观众的影片。

“在您的文章刊登出来一周之后，我们就启动了这个项目”，Yanks VR位于波兰的导演兼制片人莉莉·坎贝尔（Lily Campbell）告诉我。 Yanks VR是色情片帝国Yanks.com的子公司，莉莉·坎贝尔自2009年以来就一直是该公司的一员。Yanks的特色是真实的性爱体验，所有你在影片中看到的高潮都是真实的。他们的标语是：“100%由女性制作，100%真正的女孩和100%真实的高潮”。网页上的女性都很迷人，但她们也是非常真实的——她们有着你可以随处找到的多种多样的身材、肤色甚至纹身。但真实并不意味着低质量；这些女性都是喜欢在镜头前表演的充满魅力的业余爱好者。

但是，32岁的坎贝尔想要进一步地挑战极限，而将拍摄VR色情电影作为挑战路上的下一步似乎是合理的选择。 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创作VR色情片，她也意识到了这其中的鱼龙混杂；除了专业制作之外，还有不少影片来自业余爱好者，这些影片经常出现失焦的镜头，或出现令人晕眩的画面抖动。同时她也大部分影片都是针对男性的——这表明还有空间去挖掘出一些新的东西。虽然Yanks不完全是女性网站（网站的目标群体是所有性别的人），他们的审美和对于女性的关注使它几乎满足了所有女性的需求。 然而，制作虚拟现实相关内容不仅仅是购买VR平台然后任其野蛮生长，她发现这个过程的学习曲线是陡峭的，她尝试了许多不同的VR设置以达到理想的效果。坎贝尔认为，能否提供愉悦的体验将成为人们是否选择在一个平台上观看更多影片的决定因素，这一观点来自她的个人经验。 “我第一次尝试头显时，我被迫将其关掉了，”她说，“我感到恶心。但是我能感受到它的酷炫和创造力，很显然它在成人市场上具有巨大的潜力。“她不得不改变自己的工作方式来将色情片与VR技术整合起来——每月她会进行大约六次VR拍摄，平均每天三到五个镜头，而在其余的时间她会拍摄一些常规的影片。 “两种拍摄方式有很大的不同；拍摄VR影片时，光源需要放在较远的位置，演员需要反复训练，而且我必须拿出卷尺，测量演员身体的不同部位！“她说道。早期她的影片是从第三者的视角进行拍摄的，现在已经转变成更加沉浸式的拍摄手法，演员会与镜头对话，就像在和观众对话一样。“这有点像约翰·马尔科维奇式的色情片，戴上之后你就可以从参与者的视角来观看影片。” 回到洛杉矶的拍摄现场，在拍摄过程中，笔者努力保持冷静，假装这是我每天都能看到的场景。

作为一名曾写过相关领域报道的科技记者，我知道这个观察过程对我的工作很有帮助，但随着演员一层一层地脱去衣服，我意识到我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观摩这样的场景。诚然，这是典型的色情片拍摄现场，这里有化妆师，有人提供餐饮服务，还有Katie Morgan在拍摄女性同性之间的性爱场面，但同时你也会看到很多赤裸的身体扑面而来，没有人会指示你到底应该看哪里。但我难道不应该盯着她们看吗？我到场正是为了描写那些身体部位，如此一来我忸怩躲闪的眼神似乎是很愚蠢了。 为了帮助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保持专业性，我将关注放在了导演身上，埃尔南德斯看起来既冷静又处变不惊，轻松地控制着整个局面。她告诉我，有时候她不得不向人们解释，她并不会在片场与任何人发生性关系，她不是演员，但她不会太介意这个问题，因为通常她都是片场唯一一个除演员之外的女性。 埃尔南德斯如今是制作关注女性的VR色情片的早期领军人物之一，她主管着BaDoinkVR在巴塞罗那的分支，并管理了一支25人的团队。她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该网站被成人片业界圣经XBiz提名为年度成人vr网站。她坚持认为，在她拍摄的影片中应当放入更多的对话，因为女性喜欢这一点。

埃尔南德斯说：“我们大多数影片都是针对18到30岁的男士制作的。如今的女性对自己的性幻想抱持更加开放的态度，我想在这个领域有所发展。” 她告诉我，我会很快克服这种“初次置身现场”的尴尬。“第一次执导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吓呆了，”她说，“但其实这和专业的电影拍摄现场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演员没穿衣服。”拍摄了400多部电影之后，已经没有什么能难住她了。她说：“有时在拍摄间隙，我会与男演员进行沟通，可能同时他们在自慰，但他们并不介意你的目光；演员们的身体对他们非常重要，他们每日锻炼、克制饮食，他们想要人们关注他们的身体。” 性治疗咨询师霍莉博士认为，关注女性需求的和女性制作的VR色情片的增加是一件好事。“以女性为第一视角的色情影片目前还不多，”她说，“这类影片可以展示各种类型各种方式的高潮，以及如何使用情趣用品。”她同时解释道，人们通常只熟悉一种享受性爱的方式，而VR色情片可以帮助她们了解更多的体验。她说：“凡是帮助女人了解自己身体的东西都是很棒的。”

这一点成人片明星Jay Smooth也同意。拍摄时，他用淡蓝色的瞳孔注视着镜头，缓缓地说着台词，他的动作缓慢而又感性。他后来告诉我，这种场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一直以来都有人私下里找他合作要求制作这种类型的色情片。“我完全理解为什么女人喜欢这种方式，”他边翻看着剧本边说道，“这很浪漫。” 对于成人片女演员凯蒂·摩根（Katie Morgan）来说，用VR拍摄意味着她要比平时更加认真，因为360度的镜头意味着无法隐藏任何缺陷。这是她参与的第二个VR影片拍摄，对于它的发展潜力她表现出了很大的热情。 “这个技术很酷，好像观众就在现场一样——我对这个技术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她说。同时她补充道，希望这种技术推出后盗版的难度也会越来越高。她最不习惯的事情是她无法与对手演员进行眼神沟通，这是由拍摄视角性质决定的，她必须一直盯着镜头。她说：“这个行业同时有了针对男性和女性的内容，这是个很棒的趋势。一般来说，女性更喜欢亲密而真实的性爱场景，而不是男性喜欢的粗放类型。” 但是，到底为何色情片对女性有益是一个有着广泛争议的话题，我们无法断定一个答案是正确或是错误的。

但是，BaDoink VR、Yanks和其他一些以女性为主的色情网站的共同之处在于它们的工作是有教育意义的。有的表现比较明显，比如BaDoink VR的虚拟性学系列所制作的教学视频，而其他公司的寓教于性则更加不易察觉。在Yanks网站上的一些表演者是受过训练的性治疗师和性研究者，她们努力传达着性爱的积极意义，一步一步地指导观众如何操作。 坎贝尔说：“人们会发现这些做法是合理的，他们可能会想，天哪，还有别人会像这样自慰，我还以为我是唯一这么做的人！”需要说明的是，任何双方都同意且无害的做法都是正常的，这样正常的例子可以是利用家具、家居用品等。是的，你不是一个人。坎贝尔说：“许多人利用色情片来获得性爱体验，而色情片其实并不是现实，而是一种消遣方式。” 事实上，Campbell最近在与BaDoink VR合作，合作影片很快就会发布，这次她们仍旧专注于拍摄真实的高潮，这也是这家公司的特色。她认为，通过虚拟现实学习会比只通过平面的屏幕更有效。

她说：“VR会使你感到更加身临其境，所以能得到更自然的体验。” 但只是提供好的内容是远远不够的，让女性接受VR色情片还有技术障碍。要观看这些内容，你需要一个，订阅相关内容，等等...所有这些都有可能阻碍女性接受VR成人片，因为她们历来接纳新的技术都需要更长的时间。 坎贝尔说他们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比如她会鼓动演员在决定是否参与拍摄VR成人片之前，和朋友们都尝试体验一下。她说：“他们会认识到这一技术的沉浸度带来的不同。”BaDoinkVR的工作人员尝试了更积极的方法——在2015年启动项目时，埃尔南德斯准备了1万份免费的Google Cardboard头显，任何在网站上申请的人都有机会得到，最终有304,000个申请，故他们另外订购了2万套。

埃尔南德斯说：“我们认识到，在VR成人片方面，女性的思想观念与男性有很大差别。通过虚拟性学的第二部，我们希望能够吸引到大量被成人片市场所忽视的女性群体。” 统计数字显示，这些策略初见成效。Yanks的首席营销官（CMO）Todd Spaits表示，该网站的用户约15％是女性，他认为这正是Yanks明确地认识并满足了女性需求的成果。他说：“我们一直在拍摄关注女性需求的内容，但是直到最近几年，我们才开始在营销过程贯彻这一理念。” 希望这种改变可以持续下去（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