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设备亲历:把你变成另一个人
摘要:我的手看上去已不再是我的手,我的腿也不是我的腿。但这些不属于我的肢体却跟随着我的每一个动作。你不再是你,你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人。你低头看到的,不再是自己的手。面前的镜子,里面的人嘴唇上打着穿刺环,在荧光灯下闪闪发光。这不是一个梦,也不是幻觉,甚至也不是一个电脑游戏。这是一台“把你变成另一个人”的机器。
我们总是在找寻彼此之间沟通的新方法,电子邮件、短信、微博、微信和社交网站。无论距离远近,我们与朋友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容易。远程呈现技术,即通过虚拟仿真把你投射在一个实际上你并不在的地方,一直都是沟通技术发展中的强需求。外科手术可以远程操作,商业合同可以在大洋两岸敲定,而现实中已有亿万人通过网络视频电话把自己的面孔传到了世界各地。但这种“呈现”只是一种一维形式的体验,真正的“远程呈现”技术仍然触不可及。
“另一个人实验室”(BeAnotherLab)是一个研究团队,专注于实验性的技术成果演示。该技术能够把他人的感知世界展示在使用者面前,包括共鸣、容忍和自我了解。这个研究小组的“性别交换”实验,能够让两个戴着摄像头和虚拟现实显示器的人同步他们的行动,并进行“身体交换”。但是,在这个实验成为新闻头条的时候,研究小组只实现了实验中的一小部分体验。
最近科技新闻写手亚伦·索普瑞斯,参观了这个研究团队,并亲身体验了这套称之为“成为另一个人的机器”的系统。亚伦当时并不确定能体会到什么,并对这种“感同身受”的体验表示怀疑。他先是体验了装置简单的“性别交换”,戴上一个虚拟现实显示器(光芒网注:该设备的生产商Oculus昨日于纽交所IPO并上市),与亚伦互动的研究人员称之为“执行者”,在胸前配备了一台摄相机,以跟踪他的头部运动并实时的进行相应动作。在整个实验中,执行者都会观察着亚伦并用其身体映射亚伦的姿势和动作。
下面是亚伦·索普瑞斯在网站上发布的部分内容:
我被小心地放入与执行者进行关联的位置,戴上虚拟现实显示器。研究人员要求我闭上双眼,耳机中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介绍自己是来自德国的人类学家诺玛,此次实验的执行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还在同一间屋子里,但眼前的景象却已截然不同。我的手看上去已不再是我的手,我的腿也不是我的腿。但当我缓慢的移动时,这些不属于我的肢体却跟随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开始抓狂。
通过Oculus,我看到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菲利浦·伯特兰德(Philippe Bertrand)走近我,向我挥挥手,然后跟我握手。我伸出手与他的手握在一起,我感觉到了这一点,这种感觉非常完整。诺玛的声音不断的传入我的耳朵,我没有时间考虑身体的精确动作,诺玛对女权主义和女性自我形象的观点阐述进入我的脑海,并渐渐地成为我的意识,我变成了诺玛。
我检测了一些实验物体,并有机会在镜子中观察自己的新面孔,大概花了30分钟。我被再次要求闭上眼睛,重新摆放到一个位置。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看到了我自己,或说是1个小时之前的自己。在与1个小时前的自己握手之后,实验结束。
把这套实验装置称之为沉浸式设备,是在贬低它的身价。在短短的30分钟体验里,我真的忘了自己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我变成了诺玛。重新整理思路之后,整个体验过程开始变得清晰。这次实验中还有第四个人,这个实验室的联合创始人丹尼尔·冈萨雷斯·佛朗哥,是他主导着整个实验。当伯特兰德和诺玛互动时,当他和我握手时,实际上是佛朗哥在执行伯特兰德的每一个动作。视觉虽然是感觉的重要因素,但触觉才是把幻象变成现实的关键。
通过模拟触觉来实现“远程呈现”的想法与这个词本身一样陈旧。“远程呈现”是未来学家帕特里克·冈克尔(Patrick Gunkel)在1979年的一篇论文中首创,并由麻省理工人工智能实验室的创始人马文·明斯基(Marvin Minsky)所普及。明斯基在文章写道:“要想建立真正的远程呈现,我必须提供更多的自然感觉通道,触摸、压力、质感和震动……”明斯基当时试图做一个远程呈现的实例,他认为这个实例能够建立一个更加安全和富有成效的工业前景。 但随着技术的发展,人们的需求也在发生变化,现如今更多的强调人与人之间的远程互动。
我体验的这套装置仅仅是它目前已经能够达到的效果,而伯特兰德表示它能做到的事情非常之多。“把自己想像成阿凡达,它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如此的功能强大。”
“另一个人实验室”在性同一领域已经研究的非常广泛,它的性别交换体验视频已经被上百万人浏览过,并引发了公众的热议。
亲身体验过这套装置的南丹麦大学的体验设计教授罗伯特·考克森(Robert Coxon)表示:“理解他人的感受有着非凡的意义,我们一直都在寻求更好的理解他人的办法,寻求了解他人看待事物的感受。”考克森的主要研究领域是那些有着健康问题的患者,为了更好的理解这些病人,考克森希望能有一套行之有效的个人体验系统。
考克斯也曾做过与我相同的实验,尽管他的触动程度要小,但他还是对这套装置的潜力非常感兴趣。“我有些失望,我原本期待的更高。我想进入诺玛的心里,理解她的感受。”考克斯的确也像我一样,有过短暂的迷失。他回忆向旁边张望时,本以为能看到诺玛,但却没有人。这是由于远程转换过程中方向感的丢失,研究人员发出的是向右转的指令,考克斯的头却转到了左边。
人类的身体无时不刻的都在发出各种信号,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难以模拟和欺骗。毫无疑问,“另一个人实验室”已经激发了许多人的兴趣,并将继续它的研究。但当我们能够通过他人眼睛看世界时,世界能够变得更加美好吗?这套沉浸式装置能够改变世界吗?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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